第18章 阿琴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陈华晓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便是一代目琵琶某天为情所困借酒消愁,在操场主席台上郁郁寡欢,陈华晓还作为新任的社长陪在她边上并安慰,同时还跟阿琴说了这一情况。

于民乐社团成员范围中兼爱平生的阿琴就给陈华晓发了一条语音:你把她稳住,阿琴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都先别理她,让她自己一个人想想。”阿琴说。

他们已经通上了日常,同时看着夏目凉在群里一句句发着什么自己的一些想法,陈华晓也根据指示只看不说。

“你明天还过来吗?”陈华晓问。

“来!我必须来!”阿琴说,“明天她躲着我我也给她揪出来,没事,上次来学校我去过她宿舍,我知道她宿舍号。”

“对了,林昭当时说学校心理咨询室不行的意思是,小琵琶她这个情况学校心理咨询的能力已经没法解决了,建议到外面那些能力能解决的地方去看。”陈华晓想起来解释说。

阿琴沉默了两三秒,说:“可是这不是没法去更好的心理咨询室了吗?咱要是有办法还能就在学校里找?嗯?”

“是啊。”陈华晓瘫在床上。

“不管了,等明天我来了,先拉她去心理咨询室一趟,再拽出去逛逛街。”阿琴用发狠的语气说。

“那今晚就不回她了,”陈华晓说,“聊别的事吧……我去办个银行卡,奶奶的水瓶落银行里忘拿回来了。”

“我记得你那个瓶子带了挺长时间的吧?”

“有那么几年了,我到超市去买还没有好看的了,同一款的还是粉色的。我看看要不就网上买一个。”

对于“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两人便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陈华晓一心三用聊天游戏小说同时进行,直到阿琴困意上来约好早七点半叫醒,互道晚安后他草草结束掉游戏和小说,探出半个身子拿晾衣杆把灯关掉也连忙进入睡眠状态。

小琵琶没表示想退学之前,道长还找他帮忙自己重修的建模课做一个模型来交结课作业,也正好陈华晓想要问问能不能让他带小琵琶去静室与其师兄交流一下,所以帮忙做了个模型又陪道长熬了半个通宵。他想不求道长们“点化”小琵琶吧,至少自己交流感到心旷神怡的思维和语言就能让夏目凉排解排解压力。

不过夏目凉未经道长了解与考察,不能直接带去静室,陈华晓帮忙并夜谈虽然得到不少办法,却没想到夏目凉重大决定的变故如此之快,熬夜延迟的劳累及操心一叠加,深刻体验到了身心俱惫。陈华晓在叫醒阿琴后,扭头又自己“昏迷”过去。

他再醒来时是特别关心独有的提示音把他叫醒的,坐起来缓了两三秒开机成功,看到阿琴说自己在出租车上怀疑被司机绕路了,转了半天像是从二路又转去了一路。陈华晓回应几句后,感觉自己像是低电量的手机,困意迅速又占领了脑门,阿琴通过司机的兜兜转转,也即将到达二号线地铁。

陈华晓:我感觉好困,昨天通宵的后劲上来了。

阿琴:昨天我挂了电话就睡着了,你又通宵了?

陈华晓:哦哦,前天。导致上午一直睡不醒。

阿琴:额,你这后劲挺慢的。

陈华晓:毕竟昨天白天没太多休息,你大概几点来学校?

阿琴:我快到二号线了,你要不再睡四十五分钟?

陈华晓:感觉还蛮快。

阿琴:还行,我大概十二点多到吧。

陈华晓:要不,你到了我再起来?

阿琴:可。

阿琴:我到了c你。

陈华晓:好滴。

他定了个十二点的闹钟又继续昏迷过去,一整个上午都是在醒醒睡睡醒醒中过去了,等到了十二点的午餐时间,两人又简单发了几条消息,通了半分钟的电话互相交代了准备工作,然后一个进校门一个穿衣起床,约定同时去找到小琵琶并会面。

于是阿琴就在群里问夏目凉在哪,夏目凉说在食堂,陈华晓也看到消息,先一步去食堂找徒弟去。

他在自己吃鸡排饭的老位置找到的基本已经吃饱却仍在位置上玩手机的徒弟,于是搬凳子坐在旁边,小琵琶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看着手机,两人全都一言不发,陈华晓想说的除了要有阿琴在场再说的外,前一天晚上已经全说过了,现在也是心力疲惫懒得张口,他现在只需要稳住她等待阿琴找来。

陈华晓抬起头,看到阿琴已经找了过来,待她走到跟前站在夏目凉旁边,夏目凉也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又来了人并抬起头,阿琴一边把包放在桌子上,一边拉出来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陈华晓相信阿琴来的时候也是堪比核爆的一肚子怒火,却在见到小琵琶两人一对视上时,大部分怒火的核反应如同雪花般消散了。

那时阿琴说了什么,后来陈华晓都已记不清了,只是记得阿琴以并不太强势的话,说动了夏目凉跟他们出去到外面走走。在此之前,阿琴更是把她先带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

陈华晓虽然经常自诩自己精神失常情绪差劲,却是大学四年头一回来到“传说中”的咨询室,略感好奇得看着夏目凉填表登记信息。

“这儿环境挺好的,很安静,”阿琴看着他说,“我真觉得你可以来试试。”

这当然不是阿琴第一次怂恿建议陈华晓尝试一下心理咨询,陈华晓依然是笑着客气回应,发挥自己选择性拖延症的特性,将建议放到支线任务的考虑里。

待小琵琶进屋独自去接受调解后,陈华晓和阿琴在走廊上找个长椅并排坐下来,小声聊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话题,还遇到了一个陈华晓在文学社认识的学弟,他们好奇夏目凉在里面会说什么,却也没兴趣猜测,一个破事拉扯得陈华晓如同基地遭受超武的心累,也总算在阿琴的出场后迎来了转机和缓解。

“我下午还要去一下琴馆盯着,一会儿等她出来先带她去琴馆,你带她在那里转转,等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江汉路那边再走走。”阿琴说。

“今天还要去盯着啊?”陈华晓问。

“也不用我盯着,有来上课的,也有老师教,我就在前面坐着就行,等走的时候锁个门。”阿琴说,“到时候你带着小琵琶在外面书店转转,你俩再单独聊一下。”

陈华晓点点头,两人想法一致,现在想稳定小琵琶乱糟糟的思绪,就一定要带出去逛街压马路当街溜子,那些在传统观念里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就在治疗小琵琶生活赋予了最大意义。

常说人不能把所有要做的事情赋予意义,人总该有一些时间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场景就好像红警苏军战役第三关,特工谭雅与鲍里斯会合,一起行动对抗尤里。有意思的是陈华晓后来再重温这个战役时,发现这个战役名称为“洗脑行动”。

“快走快走快走。”阿琴以最快速度锁门,一秒都不想多听商场关门时广播中萨克斯的《going home》,拉着小琵琶就直奔电梯。

陈华晓安静看着两人辗转腾挪,跟着她们一起进入电梯。

“现在我们去哪?”夏目凉神态和语气都愣愣的。

“去江汉路吃好吃的。”阿琴说。

夏目凉今天总算不在出门时住手机里了,倒是陈华晓开始看着论文导师发来的一些人嫌狗烦的一堆破文件到群里,从他们上电梯后就开始一声一声响个没完,陈华晓烦的不轻看一眼又看一眼,等到导师又哔哔几句什么什么大家认真看后甩了句“收到”再也不管。

他还顺手在游戏群里告诉“几夏风起”说晚上带不了叛忍了,已经做好了回去错过所有限时活动的打算。

现在唯独担心的就是没带任何装备的情况下,不知道手机剩余的电量能不能支撑到自己回宿舍。

他们出了地铁就埋入了人山人海中,天已经渐渐黑了,陈华晓和阿琴边走边问小琵琶吃点什么小吃零食,她却低垂着目光只顾摇头,不过总算不是前一天纠结内耗的状态了。阿琴给她讲着附近好吃好玩,陈华晓好好做一个捧哏,表示想吃什么尽管去吃,师父给你掏钱。

就这样散步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总算在一家小吃店里坐了下来,小琵琶要了些串吃,落了脚阿琴出去买了份臭豆腐,自己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给小琵琶。

“你不吃饭吗?”小琵琶吃了两口后看着陈华晓。

“我回去点外卖吧,都是辣的吃不了。”陈华晓又重新看了眼桌上的串,摇了摇头。

三人并排而坐,小琵琶埋头专注在吃饭上,于是又陷入了沉默。陈华晓看看徒弟看看阿琴,见都没有起话题的意思,拿出手机举了举跟阿琴示意一下,然后开始看自己各个群里快要爆掉的消息。首先刚刚没仔细看的论文群里,一个个pdf以及word的文件名字都长的要命,多是学校打头跟着什么什么季度学年什么的最后再说这个是什么什么模板什么什么注意事项,他点开一两个看了看都是一大堆文字,鉴于自己现在没心情且懒,于是关掉了论文群打开游戏的聊天群。点去最顶消息从最顶楼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乐子看。

吃完饭后已经有些晚了,阿琴又带着他俩在附近转了转,最后一起来到循礼门地铁站。阿琴自己直接坐回家的1号线地铁往回走了,陈华晓和夏目凉则在2号线往学校回,陈华晓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又看了看预计到站的时间,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站,到那时也就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关校门了。陈华晓挠了挠耳边的头发,心想还有半小时时间,那就先批批奏折把签到全领了。

没多久阿琴发信息来问到学校了吗,陈华晓看了看现在的站点,回复说应该还有十来分钟。

不出意外两人紧赶慢赶带点跑着回的学校,进了大门又各自翻过宿舍的栅栏门。陈华晓打开宿舍电闸,整顿好了又跟阿琴开启了日常。

“都回宿舍了吧。”阿琴问。

“回了,跑着回的。”陈华晓边说边打开电脑。

“我就知道,我故意让你们这个时间回的。”阿琴说,“让你们多跑两步。”

“嗨嗨嗨!”陈华晓会心一笑,“那我先点个外卖了。”

“快点快点,干饭要紧!”

这一晚上的折腾,总算是没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第二天他们看到了夏目凉说自己先休学回家修养的消息。

如果是红警打遭遇战,防守不力大部分建筑被拆了攻势难挡,陈华晓还不打到最后就直接卖基地重开了,可是人生哪能跟游戏比,你游戏能重来人生也重来吗?

看样子最后存活的单位也许还不是脖子右拧,一路打回去拆了敌人基地的是个伪装成动员兵的鲍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