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打开表观遗传监测仪,今天我们解剖的不是青蛙,而是人类的傲慢。“(激光笔指向第7号染色体)“看这个FOXP2语言基因区域,三万年前让智人学会说谎,现在却帮我们编辑谎言基因。“讲台上,一名大学教授正在滔滔不绝讲述着一长串内容,讲台下的同学们有的正在记着笔记,有的把头低着玩着手机,而我正在发呆想事情。
我叫苗淼淼,一个正在被迫学习着这如同天书一般的选修课。怎么说呢,现在的我跟眼前的这些同学仿佛不在同一个维度一样,我难以接近他们,倒也不是说因为内向,只是我觉得曾经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让我难以相信他人,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多多赚钱,等这汤无聊的选修课下课之后,我还得赶去兼职打工,勤工俭学呢,只有口袋里有点东西,说话才能够硬气。
教授的话再度传来:“其实无论是动物也好,人类也罢,就拿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人类是不断进步的。但进化不仅仅是身体机能的强化,更是思维与文明的跃迁。从石器时代的原始部落,到今天的数字社会,我们学会了合作、创造,甚至反思自身的局限。然而,进步也伴随着代价——环境的破坏、道德的困境,甚至对进化本身的质疑:当科技能改写基因时,‘自然选择’是否还存在?“
教授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下来:“真正的进化,或许不在于征服自然,而在于找到与万物共生的答案。“教室里一片寂静,窗外的蝉鸣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听着这刺耳的蝉鸣,我的思绪仿佛来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那个美好的童年。
“淼淼,你换下来的乳牙,我就帮你放进瓶子里了哦。妈妈在一旁一遍帮我整理着今天去啊秋游书包一边微笑对我说着。
“可是妈妈,为什么牙齿要放进瓶子呀,淼淼不喜欢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放在罐子里收起来。”
“淼淼,拔牙齿放进瓶子里藏起来,新长出来的牙齿才会长得好看哦,淼淼听妈妈的话,对了,今天秋游要注意安全哦。”
好吧,虽然淼淼觉得很奇怪,但是淼淼要听妈妈的话。妈妈每天早上都会给我扎两个小辫子,爸爸会笑着往我书包里塞一颗水果糖,但是今天秋游的原因,我的书包装着满满的零食,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我的整个世界都是甜甜的。
我用力点头,嘴里含着糖,甜得眯起眼睛,随后打开家门上学去了。
“今天的天气又突然变冷了,南方的天气真的好奇怪啊,昨天像是夏天,今天一下子就跟冬天一样了,还好妈妈给我准备了小熊外套,小熊外套真可爱,同学们一定会夸我好看的,嘿嘿!”
一踏进教室的门,我的同桌就高兴地跑来迎接我。
“喵喵,你今天穿的好可爱啊,这小熊好萌,哪里买的呀?”
这是我的同桌汪瑶,因为我叫淼淼的缘故,她每次都喊我喵喵,说是这样听上去比较可爱。
“嗯,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晚上去问问她。”
“嘻嘻,喵喵最好了。”汪瑶开心答道。
不一会儿后,同学们也都渐渐来齐了,班主任开始给大家点名,并且告诫大家一些关于安全的事宜,就组织大家坐车准备出发。
车厢内的小朋友嘻嘻哈哈、咿咿呀呀地在互相交谈着、打闹着,唯独苗淼淼盯着窗外,看着从眼前掠过的一棵棵树木、一座座花圃。
看着正在发呆的苗淼淼,汪瑶疑惑问道。
“喵喵,你今天带了什么吃的呀,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呀?”
苗淼淼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仿佛没听见汪瑶的话一般,她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呼出的热气在窗上晕开一小片白雾。大巴车正碾过郊区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颠簸让她的牙齿轻轻磕在窗框上,发出细小的咯咯声。
窗外掠过的油菜花田像打翻的颜料罐,浓烈的黄色在铅灰色天际下反而显出几分悲壮。远处有台锈迹斑斑的拖拉机,戴草帽的老农弯腰查看轮胎时,整片花海就突然活了——风掠过田野的刹那,万千金色波浪从地平线奔涌而来,撞碎在车窗上又退去,留下玻璃内侧苗淼淼瞪大的瞳孔里晃动的光斑。
公路护栏外突然闪过几株野桃树,营养不良的粉色花瓣混着煤渣与塑料袋在沟渠里打转。前排女生突然尖叫着指向前方,原来是有截断线的风筝挂在电线上,残破的尾巴还在不甘心地抽动。苗淼淼注意到电线杆上层层叠叠的小广告,最上面那张“专业疏通“的联系电话被人用马克笔粗暴地划掉,改成“王八蛋不得好死“。
车厢突然暗下来。大巴正穿过上世纪修建的铁路桥洞,斑驳的水泥穹顶上有用喷漆画的歪斜爱心,褪色的丙烯颜料里嵌着几粒去年冬天的鸟粪。当阳光重新泼进车窗时,苗淼淼在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脸上,正缓缓爬过桥洞外那棵老梨树的阴影——那些开败的花朵像被搓洗过多次的棉絮,苍白地挂在枝头。
“喵喵,我们到了啦,怎么还在发呆呢!”汪瑶晃了晃我的身子,我才渐渐缓过神来。
“哦哦,瑶瑶,我刚才看风景呢,看得太入神了。”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快下车吧,老师喊我们了。
我背上小书包,跟着汪瑶一起跑下了车。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同学正冲着我笑,我又害羞又高兴地站到属于我的位置,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脸,
队伍解散后,我和朋友们在这个美丽的山上跳皮筋,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
那时候,我以为所有人都会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