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往事与未来

大耳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脑袋也昏沉沉的,他是在下山时昏睡过去的,所以猜测自己已经到了镇子上。

胸口似乎像是被火烧,他想要去挠,却被一只手抓住,等睁开眼后看到一个巨大的眼球和一圈脑袋。

“你醒了!”老夫子突然间红了眼眶,老泪纵横。

大耳看到那个大眼睛之后就明白自己在哪了,自己的小命定然也是这位神仙大人所救。

“大耳多谢神仙大人救命之恩!”

“快别这么说,你们因为我的事情而受伤,谈不上恩情!”王星辰连忙摆手,“要说恩情,你们为我入山寻回降落伞,我要感谢你们才是。你的这群伙伴把你抬出深山是关键,要是再晚我怕也无力回天。”

听到小喵翻译的话语,大耳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神仙大人如此说,他仍在心中记下了这份恩情。

“大耳啊,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上可有不妥的感觉!”

渠老擦了擦眼泪,关切的询问。

大耳笑了笑,耳朵动了动,“除了一些疼痛,其余到是没多大不适,让夫子挂心了!”

“好好好!好样的!好样的!这些时日便好好养伤,神仙大人说你这次受伤严重,失血过多,要静养!”

一群人关切的话语让大耳倍感温馨,在得知大憨也没事之后,便吃了点肉粥,安心睡了过去,几日高强度的山中行走,让他着实感到疲倦,如今能够好好睡一觉了。

大耳睡过去不久,大憨也醒了过来,他情况要比大耳好的多,能够勉强起身,只是要小小活动,不然会把伤口挣开。

“大憨,你小子平时怂得不行,怎么这次如此勇猛。”

黑铁对这位呆头呆头的大汉有所改观,笑着打趣。

“嘿嘿…嘶!”大憨笑着,本想拿胳膊挠头,却牵扯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惹得众人大笑。

“嘿嘿……我当时也脑子一热,总不能看着瘦子被那畜生吃了,就扑了上去。”

瘦子是几个男人中最瘦的一个,也是众人中受伤最轻的,只是胳膊有一处划痕。

此刻抱拳躬身,“不管怎样,我算是念大憨兄弟这份恩情了!等你好了,我请你喝我家酿的百果酒!”

大憨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后槽牙有些酸,连忙用稍微好点的手摆了摆,“还是算了,还是算了,你家的酒比醋还酸!”

瘦子笑骂了一声,却没有在意,他家本来就是酿醋为生。

老夫子在一旁看着这群后生热闹,拂须而笑,一番同生共死让这些原本打交道不多的人越发团结了。

此时王星辰却问出了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渠老,大洛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反叛的事情发生?”

渠老听了这个问题,脸上便多了些愁苦之色,摇了摇头,便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大洛国立国已近二百年,随着几代君主的文治武功,将疆土从中州五郡扩展到三州十四郡,将雪狼国赶到了北境以北,南出南岭山脉,开拓了南境三郡,西入雪域禁地,立雪原郡,东达玉海群岛,立山海郡。

那是个辉煌的时代!

老人神情都是向往之色。

纷乱是从新君上位以后开始的。

这代君王并非洛家主脉,而是前代君王的侄子。

上代君王是个贤明之主,前几代君主连年征战,百姓苦于徭役,早就民怨沸腾,所以他上位之后便停了扩张战争。兵器入库,马放南山,轻徭役,薄赋税,一连几十年,民生渐渐复苏。

只是这位贤明君主只有一位妻子,有三位公主,却未有子嗣,他力排众议,立了自己故去三弟的儿子为太子,这位君子也是富有贤明之人,朝廷中虽有非议,但百姓乐意,他们希望这位君子能够继续君主的政策。

这确为纷乱埋下了祸根。

老君主逝去之后,新君顺利继位,刚开始几年也真如民众赞誉,贤明如昔,政策也与老君主无异,朝野一片赞扬之声,大洛渐有中兴之像。

然而在五年前,北方的雪狼国攻陷北境虎啸关,几十万大军肆虐北方诸郡,一时间朝野大震,一日十道军令,调集全国之兵北上御敌。

这场仗一打便是三年,北方四郡完全被打烂了,而雪狼国反而越战越勇,大军逼近国都八百里外的中山关。

中山关是中州屏障,一旦被攻破,南下便是一片坦途,以雪狼国的飞狼军速度,两三日便可抵达国都城下。

在这万分危急之下,西北却是传来了好消息,位于西北大漠边缘的瀚海郡郡守,率领五千郡兵,东出大漠,绕道敌后,截断了雪狼国粮道。

国君闻此消息,下令立即让中山关守军北出攻敌。

中山关守将得知雪狼军粮已断,便散播谣言,说瀚海郡兵十万已经东出,先头部队已经截断雪狼国粮道,只等瀚海军消息一到,便可夹击雪狼军。

消息一经传出,雪狼大军果然骚动,第二日便有退军之象,中山军立即集结精锐十万,一时间狼烟直冲天际,雪狼军后方竟也有震天喊声,漫天烟尘似乎真有十万大军。

雪狼军顿时大溃,中山守军趁机追敌,半月之内,抵达虎啸关时,那上面已经插上了大洛国的旗帜。

原来时瀚海郡守兵分两路,自己率领四千军北上夺取虎啸关,让自己儿子率领千军伪装,用雪狼军运粮的牛畜拖曳树枝,扬起烟尘制造混乱。

雪狼军果然中计,溃军只顾逃命,回到虎啸关时,却见那里早已被大洛军队夺回,数万狼狈的雪郎军惊骇不已,以为大洛军队得了神助,再无战心,接都投降。

瀚海郡守本人却在攻取虎啸关时为流矢所伤,在中山军接手虎啸关不久便去世了。

大洛国君听闻此事,亲自在皇城祭奠,追封其为平北王,其子继其志,封为勇威将军,领瀚海郡守之职。

中山军主将受封逐北候,暂领北方诸郡军民之事,尽快恢复北方民生。

此战虽以大洛国的大胜而告终,却也元气大伤,举国百万之兵,尽付北方雪原,壮年之人锐减,全国上下皆是妇孺躬耕的场面。

然而这场灾祸并未就此终止。

一年后,国君子侄突然反叛,叛兵千余人攻占皇城,国君被杀,国都打乱,中州各郡举兵平叛,却传来北方虎啸关再起烽烟,雪狼国竟然再次南下。

老人讲着讲着,忽然哽咽起来,一时间老泪纵横。

王星辰听得入迷,常年生活在现在社会的他,跟本无法想象这种兵荒马乱的古代社会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心中却是对那位瀚海郡主升起了敬佩之感,这才是乱世英豪,只可惜太早去世,不然以其能力,肯定能即可平定这场乱局,也不至于大乱持续至今。

老爷子擦拭掉眼泪,长叹一声。“一月前郡县那边起了一群乱贼,也断了中州消息来源,也不知现在可耻国贼被诛灭了没有。”

渠老咬牙切齿地说出国贼二字,让王星辰不由得好奇起来。

“老夫子知道这么多国家的事情,相比身份也是不凡吧!”

渠老听闻此问,却是挺了挺胸膛,脸上也恢复了一番神彩,“知道瞒不了神仙大人,老朽当年也是大洛朝中之人,是先君之相!”

王星辰吃了一惊,没想到小小村镇之中,竟然还有位丞相。

在旁充作翻译的小喵却是惊讶出声,“嘤嘤!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哈哈,怎敢骗小喵大人,老朽之前却是一国之相,先君逝去之后,我便辞官归隐了。”接着老人却有些市侩神色,悄声说:“半路我还做了一番计策,装作车队被山贼所劫,老夫被人纵火烧死。嘿嘿,现如今没人直到我还活着。”

看着眼前这位狡猾的老人,王星辰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却也有个疑问,“老夫子既然是国家丞相,为何还要诈死啊?”

老人眼神却有些黯然,“我虽然是为丞相,却不闻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怪我掌权之时站在了百姓一边,得罪了许多王族勋贵,好多人想着我死呢!”

王星辰点了点头,能够明白在这种封建社会,底层人民多为贵族乡绅盘剥,这位老人也算是个阶级斗士了。

“人民才是社会的基石,老先生做的不错!”

“哈哈,能够得到神仙大人的夸赞,老夫此生足以!”老人又高兴了起来,“神仙大人说的对,民众才是那汪洋大海啊,只是现在大海沸腾了,不知何人能够止息!”

说完便看向了王星辰,那种眼神明显是让他上啊。

王星辰被这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您老别看我啊,我可没有颠覆你们国家统治的意愿。”

“神仙大人乃是天外之人,如今正值乱世,若以上天之子之名立起旗帜,响应之人定然众多,加之这些神器之物,仙法之学,止息沸腾大海,易如反掌。老夫实在有些担心天下苍生…”

听老人这言语明显就是在说:“神仙大人若是造反,老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作为一个生活在高度文明,科技高度发达的人来说,迅速平定这种落后的冷兵器村民械斗是件非常简单的事。

可是王星辰要得不止如此,他还要改造这个世界的底层结构,刷新这个世界的知识,重建这个世界的文明。

他面向的不是大海,而是星辰。

“老先生你可知天上是什么?”

渠老一愣,然后便摇摇头,“老夫不知,神仙大人可否讲解一二。”

“天上无数星辰,其实每一个都是一颗太阳,我便是来自其中一颗太阳外的人。我们那里也有一颗和你们所居星球差不多的蓝色星球,那上面的人也曾有过纷争,战乱,甚至最后还有毁灭星球的武器。你可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小老头明显有些呆滞,声音有些干涩,“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种武器太过霸道,我们那时还没有飞离太阳的能力,所以大家只好和平的生活在利剑之下。这种和平现在还在进行,只不过换了几把更厉害的剑,我来这里之前也是如此。”

老人似乎知道了王星辰话中的意思,“您是说,您来这里之后……”

“之后,我便不知道了,我们可能遇到了一次入侵,亿万年都不曾遇到的入侵!”

王星辰看着老人眼睛,“我的敌人不在天下,而在天外!”

“神仙大人的敌人在天外?”老人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实在无法想象,神仙大人的敌人会是怎样的存在。

其实王星辰也没有办法想象,外星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