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渠老的疑问

夜晚的星星很亮,王星辰坐在空地上抬头望天,点点光亮印照在面罩上,犹如深邃宇宙。

黑铁他们和几个孩子早已经离开了,几个牲畜也都已经采集了样品,便都让其带了回去,山上条件有限,还是让他们回去的好。

呆头在帮着二蛋整理今天双方的教学成果,小喵蜷在王星辰怀里,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这么说,这几个孩子还真不错,都是值得培养的种子啊。”

小熊猫应了一声,“是啊,我最喜欢绢儿了,简直是一个百宝箱!”

“乐阳和螺宇也不赖,前者有文人的优雅,后者则来历神秘,螺?洛?到是有点意思。”王星辰看着屏幕上的记录文字,轻笑着。

“二蛋也说这个螺宇是逃难来到镇上,相随的老仆死后便住在渠老家中,想必有自己的故事。”

“这个暂且不管,相信时间久了,他自然会对我们名言。我倒是关心那几个种子和植物,回头要好好培育一下,看看能不能解决药品和粮食的问题。”

他还是比较关心粮食和药品问题的,这两个都是基本的生存所需,要想壮大基地,让这些异星人类为自己所用,这些是必须牢牢掌握在手中的东西。

“这个要等温室房建起来才行,不知道他们明天能不能带来足够的石英和石灰石。”

小喵对于这两种矿物材料表示担忧。

王星辰则看向屏幕上那个卫星绘制的地图。

上面有个四块大陆呈菱形分布,最北面是北极大陆;左侧是他们逃生舱坠落的像个鸭腿一般的大陆,乐阳说古书说是坠龙神洲,大洛国的范围内已经被标注了很多文字,那是山岭丛林和江河湖泊的名字;右侧的大陆像个鸡排,小朋友们不知,他便暂且称为鸡排大陆了;最下方的大陆靠近南极区域,由一块比较大的陆地和周边零散的岛屿组成。

“放心好了!”

小喵有些不解,好奇老大为何如此肯定。

后者却是大笑着站起,不知是对怀中的小喵说话,还是对着这片天地说话。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

小喵则跳到他肩头,看着刚刚打好的地基,深以为然。

……

黑铁领着众人牵着几个牲畜缓缓下山,回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渠老正领着一群人站在镇子北面的山口,不知等了多久。

“渠老,大伙,你们吃了没?”

渠老见到黑铁他身后的众人,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在看到几头完好无损的牲畜后明显皱了皱眉头。

后面的七个孩子们依次给夫子行礼,四个年龄偏小的孩子则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惹得老人一阵开怀,也没多说什么。

将这几个小孩交给他们的家长,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妇人和婆婆们抱在怀中一阵亲昵,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方下心来。

渠老则叫了黑铁和三个大点的孩子,让他们先随自己过来,他要问一下今天的见闻。

众人来到渠老的住处,是一处不大的小院子,用泥土掺合干草夯筑而成,油灯散发的光芒并不明亮。勉强将小小客厅照亮。

黑铁先是将今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旁边的三个孩子不时补充,将他们下午看到的奇景说了一下。

“能把石头变成粉末,也能将粉末变成石头?”

渠老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对于黑铁口中的神器有些向往。

“听神仙大人说过几天他会下山来,还说让你好好修养。”黑铁想要表达的事情太多,拍了拍脑袋才想起神仙下山的大事。

渠老眼睛亮了起来,拂着胡须,笑了起来。“神仙大人到是体谅老夫了,有确切时间吗?”

黑铁摇了摇头,这个王星辰还真没有定下来。

渠老却是点了点头,“无妨,我让镇中闲散的人打扫一下街道,静待就行。”

说完,他便看向几个孩子,笑容变得慈爱起来。

绢儿和螺宇则是看了一眼乐阳,三人里面数他最大,所以这做报告的任务便交给他了。

乐阳先是拱了拱身,“借夫子沙盘一用。”

见渠老点头,乐阳便将一旁的一个托盘拿了出来,里面盛有细沙,还有一根笔直的木棍,这是老夫子的教具,可以书写也可绘图。

用一个木板将沙盘抚平,乐阳便在上面画了起来。

渠老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随着乐阳的线条越来越多,他便缓缓站起,手指有些颤抖。

“这是?这是……大洛山川……那日神仙大人给我的图想来只是一点……”

乐阳手中并未停止,绢儿也在旁边补充一二,小小托盘里便将今日课堂上的星球地图呈现了出来。

“好像有些不对……”乐阳苦笑,朝着老夫子拱了拱手,“弟子尽力了,实在是那图太过详尽……”

老夫子却是没了刚开始的震惊神色,平静的看着沙盘里的那副山川图,良久抬起头,看到两个孩子额头上已经冒了细汗,便笑着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声。

“唉……我夫子说的果然不假,大洛之外,大海之外,还有另一番天地。可如今看来,这天地之外,仍有天地啊!”

一番感慨后,老人似乎有些倦意,便先让一旁呆立的黑铁先行离去。

“夫子,神仙大人说明日需要十几斤水晶和石灰石,我打算上午带俩人去寻一些来,就让快腿送孩子们去上课吧。”

渠老点了点头,他知道石灰石的用处,却不知水晶的用处,但仍是同意了黑铁的安排。

没有办法,谁让神仙大人给的太多。

只这一幅图,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看着黑铁带上房门,屋子里便只有他们师徒四人。

“神仙大人还教了你们什么?”

“上午是地理,不过却是我们和两位神兽老师互相教授。”

“神仙大人似乎只有地形图,却无山川郡县的名字。”绢儿在一旁补充,因为那幅山川图还是她做的标注。

一直没有说话的螺宇也跟着补充,“两位神兽给我所用的教具很是特别,一个平如镜面的托盘,上面可以显形,又可见形影投射到幕布之上,很是神奇。”

渠老一脸向往,忽然有些羡慕这些孩子起来。

“老夫实在无法想象了!”感叹一句,示意几个孩子接着说。

乐阳接着描述,“神仙大人已经把您赠与的两本书录入了那屏幕之中,还让我们把您的书带了回来。”

说完,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个白布包裹,双手恭敬的递给了渠老。

老人又是苦笑,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桌子之上。

“果然是神仙手段,转眼之间,就将老夫半生所著复印了一份!”

乐阳也是一脸的崇敬,补充着,“不止如此,那些文字还可自由移动,绢儿给地图做标注之时,就是弟子在一旁查阅移动那些文字的。”

老夫子听到此处,神情有些扭曲,脸色涨红,一旁的螺宇看出不对,赶紧为夫子顺气。

“咳咳……”

“夫子!”

乐阳和绢儿见情况不对,也都上前来查看。

“无事,无事!”老夫子粗喘了几下,才平静下心情,“夫子啊!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可曾遇到过如此奇异之物!”

乐阳有些后悔,打算不再说这些神奇的物品,便转换了话题。

“弟子认为神仙之物虽然神奇,但仍有不足之处。”

渠老看这一脸傲然的小弟子,缓过神来,笑着让他说来。

“其一,神仙大人初到此地,对我们所知之事,所处之地毫无所知,可见其也需学习。

其二,神仙之文字与大洛文字似有相似之处,虽发音不同,弟子却发现其文字也是表意字。

其三,神仙也需饮食,并非传说中的,不食人间烟火。

如此,弟子觉得这位神仙大人,与我等相差不多。”

螺宇也跟着补充,“乐阳所言确实不错,下午两位神兽老师还把前几日夫子送上山的草木种子拿来让我们讲解,他们很是重视草药和粮食,想来也是会生病的。”

渠老看了三个一脸正色的学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知其所长,知其所短,才是正确认识事物本然。你们比夫子我强多了!”

三个学生顿时脸红了起来,强提起来的志气,此刻泄了几分,觉得刚刚一番话有些违心。

其实两位神兽老师让众人相互介绍之时,便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来与众人相处,跟何况神仙大人还帮着黑铁叔他们推石头铲石块,实在是没有传言中的神仙姿态。

似乎他们也从没有说过自己是神仙……

“好了,是我这个老人多想了,以后你们所学所见我也不多问了。”老人像是放开了心结,笑着叹气,“终究是老了,夫子很羡慕你们啊!”

三个学生听到夫子的话,心中都不好受,却不知如何安慰。

老人轻轻将地上的沙盘托起,端详着上面的地图良久,随后便拿起木板轻轻将其抚平。

“夫子,这……”

乐阳有些惊讶,想不通为何夫子要这么做。

“你们之后所学,定然比这幅图还要珍贵。”老人一脸郑重,“所以,莫要轻易与人言其真意,切记!切记!”

“可是夫子,小玉小雯他们……”绢儿显然有些担心其余几个小点的孩子乱讲。

“你们觉得镇中之人,会怎么看你们所学的内容?”

螺宇和绢儿都是一愣。

乐阳到是笑了笑,“小玉小雯他们年少,懵懵懂懂也说不出所以然来,镇民定然以为是幼童的胡言乱语,只会将其当作神仙奇异之术。而且,乡民大都利己,越是珍贵的东西,反而会藏得越严实。”

渠老看向侃侃而谈的乐阳,点了点头,再看向两个已经回过味来的弟子,笑了笑,“好了,天色已晚,我们便到此为止吧!”

“弟子告退!”

三人躬身施礼,乐阳和绢儿便离开了小院,各自回家。

乐阳说的一番话其实有另一番意思,王星辰能够坦然的让他们看到的一切,学到的一切,便不怕他们将这些东西泄露出去。

镇民们在得到好处之后会万分珍惜这份神仙眷顾,不仅不会与人分享神仙的东西,反而会将神仙之事保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