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也不想当“渔民” 一

现在,我住的是我隔壁大奶奶的大女儿,也就是我大爹家。

是一所很平常,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少见的大宅院类型的房子。

整个房子围着3饭5亩的鱼塘建设着。

每天睁开眼看见的除了远处的高山。就是面前碧波荡漾的鱼塘,和捎带腥臭水味。

可能这也就是我到现在,为什么都不怎么特别喜欢吃鱼的原因吧。

不过虽然我不喜欢吃,但毫不影响我喜欢看。

鱼塘很大,房子坐北朝南大概在鱼塘的左下角。

大门开在最左边的角落,很大!两辆练轿车同时进入应该没什么压力,大门是用木板做的围栏状的,整个大门都被漆上了一层红漆。

进门便可以看见两间库房,一个很小,一个很大。

小的就好似只有一个正常的厕所大小一般,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他们拿来当狗狗的卧室。

大的却好似一间教室一样,中间做了隔断,一边可以钓鱼,一边可以打麻将。

对了,这两间房子都是做的吊脚楼样式,整个都是立在水面上的。

为了美观,地面全是木板,墙壁几乎全是竹条与木板的混合。

走在上面吱吱喳喳的,好玩的很~

进门的左手边就是围墙了,而右手边呢,则是吃饭做饭的地方。

不大不小,两进制的一个房间,配上一个10平米左右的厨房。

大房间放着一张超大八仙桌,小房间就是一个小桌子,和几个板凳。

而我和我的小表弟,一直在这里,过完了我觉得,对我人生,影响很重大的,2年半的时间。

因为是挨着鱼塘建起来的,就在马路边上,而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水沟,又或者应该叫做,水渠。

整个厨房和餐厅就是紧挨着马路建设的,而它下面,就是一条本应该常年奔流不息,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开始变得干涸的水渠。

所以厨房也很高,有一段没褪色前,还特别好看的木质楼梯。

再下面,就是生活区了。

这次终于选择了正常的水泥做为建筑材料,但却是一个个单间。

一共6间房,一个厕所。

说实话,那个房子,是我见过的,我认为建设的最奇怪的房子。

从天上望下来,估计就好像在一个1字一样,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人家最开始本来就是为了做农家乐才准备的这里,一切从简嘛。

客厅门口,就是一个大大的葡萄架,每年暑假,我们都放假回家了的时候,哪里却挂满了晶莹诱人的葡萄,我和小表弟每次施肥的时候没少出力,而吃的时候,却总不在这里。

整个农家乐的风格呢,也就是白墙黑瓦红房子,亭台楼阁大阔景。

没啥特别的地方,也没啥不好的地方。

每年呢,也就大姑爷的几个战友老友聚一聚的时候会热闹点,其他时候……

我不觉得那两年读书的时候大爹有给我们辅导了多少功课。

更多的只是一个督促和自觉。

可自我懂事以来,我觉得我从来不是一个自觉的人。

就好比这本书,我如果愿意,一个星期都可以全部搞定。

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就是懒,就是不想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来做这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宁愿让自己躺尸。

不知道各位读者现在有没有孩子,又或者说是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做错了事甚至只是被误解了之后被教育的记忆?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有啥说啥,我不觉得是啥好习惯,可我总觉得,比啥也不说好。

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寄人篱下时,我想还嘴的经历。

其实我也忘了是什么事情惹得大爹不高兴了,也忘了具体是我还是我和小表弟一起,又或者只是他一个人,结果殃及池鱼了。

反正就是,你如果在她批评你的时候敢还嘴,或者介绍什么,那么就直接是一个耳巴子。

就算你只说了一个字,就算是你只动了动嘴皮子。

而我之所以要说,却还是因为她问我,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现在想来,十分憋屈。

可是,我也只是想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啊!说一个字打一下,然后又问,又说一个字打一下,然后又问。

后来我只是低着头,眼泪哗哗的掉。我不敢说话,我没有回去给家里人说。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我,比起那个可靠的大人,你一小屁孩知道啥?都是为了你好。

打了半天后,她终于还是说了不一样的话:“纳闷不说话哒?啊!我给你们说,挨打的时候不要给老子搅嘴(还嘴,或者可以理解为解释),一天就搅搅搅……”

以至于后来老师单独问我问题的时候,我从来是不敢搭话的,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老师再训问我的时候,我是没有资格说话的,我只能被动接受。

直到高中,我开始有了自我,也感谢高中老师对我的开导。

她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也是个人。原来老师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会的东西不一样而已,达者可为师罢了!

老师说的不一定都对,他也不是什么都了解,他也想了解,我们心里的感受。

可大爹觉得,小屁孩,要啥自我,给我乖乖的不捣乱就行。

——

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辅导班,甚至是寄宿在老师家,其实是一件特别特别正常的事。

因为家里的大人都比较忙,又或者是因为和我一样,家住的离学校太远了,不得不让我们在外面寄宿。

而老师,就是他们最放心的人,也是第一人选。

可是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一个寄宿在老师家的孩子成绩有多好的。

反而成绩好的学生,都是由爸爸妈妈带着的。

所以,我这个地方,很快也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小伙伴。

一年级的,四年级的,三年级的,越来越多,后来差不多有了14个左右的样子,当然,住宿的肯定没那么多,也就3个,我,小表弟,和一个叫做古月的爱耸肩的小男孩。

每天,我们上下学都是排着队,挨着挨着走的,其实我是比较喜欢这样有秩序的走的,说不出来原因,就是没来由的喜欢。

做作业的那个房间,也从最开始的两张桌子,变成了大大小小十几张。

可是吧,她也没教啥,只是每天在他们完成作业以后简单的改了下错,然后似懂非懂的教了两句。

反正我不是很懂。

可你要是敢再不懂,我估计她就可能敢给你来两下。

因为我每次看她改作业都时候,都感觉她随时会暴走一样,剧烈起伏的胸膛,一脸凝重的表情。

特别是英语,每天早上起来就是晨读背单词,可这又能怎么样?我不爱记,甚至是我不记也不会怎么样,有没有检查。

每天都只是走走过场。

她不是我爸妈。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对我全权负责。

所以一切真的只是靠自觉。

而我和我小表弟,其实都不自觉。

我和他,一直自以为还是挺聪明的。

就算不是最聪明的那一批,我们也可以排在第二批的。

所以,我从来没认真、仔细听过老师讲课。英语晨读我唱歌,语文晨读我吊嗓子。数学讲课我扣手指头,政治历史我只听不记。

每次作业错一半,每次考试80多。

这就是我小学四年级以后的常态。

我没有觉得大爹对我的帮助有多大,可能最大的帮助,就是日常的那些行为规范吧!

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像男生的女孩子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你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老老实实不会变坏,不会抽烟瞎搞的人……”

是的,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变成那样的人。

可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好事,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永久定性了一样。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所以我对在哪里做完作业后到晚上吃饭前的欢乐时光是没多少记忆的。

只记得有一个我貌似感冒了,所以大爹没让我过去洗菜、刮土豆。

而我又着实是太无聊了,所以只好和小表弟一起围着鱼塘遛弯。

左看看右瞧瞧,终于!我们在水沟里面看到了很多很多小鱼。

我想大家都知道,小孩子对鱼是没有抵抗力的,对水,也是没有抵抗力的。

所以,在水里的鱼第一时间就勾住了我们的目光。而后自然而然,我们穿着拖鞋就下水了,两边包抄抓鱼!

哈哈哈,真快乐啊~

“你们两个s勾r的小崽子搞莫子啊!哈?在这里整水?给老子起来,回来!皮痒哒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大爹冲我们怒吼着。只觉对我们的好都白瞎了。

明明就感冒的我,好心好意让我休息一下,不去碰水,好让我好的快一点,结果呢?

我自己却偷偷跑到这里来抓鱼?

——

现在是晚上12点半,我穿上鞋子去煮了点大米饭。

明天,啊不!准确的说是今天12点,我就要去上班了,想了想冰箱里下午没有吃完的菜,于是便起身煮了的饭,明天做炒饭吃。

现在的我,为了减肥,其实每天吃的是很少的,不像我小时候,一顿饭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下去。

我奶奶就特别爱看我吃饭,因为我吃的多,又吃的香~

而她们已经老了,每顿饭都只是扒拉了两口意思意思。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没吃多少啊,只是正常吃了个9分饱而已,再说了,你不让我吃饱,我怎么长个子!

虽然最后依旧没有长的特别高就是。

大爹其实也是特别喜欢看我们吃饭的,因为平日里吃饭,大姑爷老是喜欢一个人端一碗饭,夹半碗菜而后跑去到处转,只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厨房里吃饭。

而自从我们来了以后,吃饭从此也就多了两个伴~

大爹的手艺是相当好的,色香味俱全!

好吃到我觉得这就是家里的味道。

而我在家里吃饭,最不讲究了,自从过了最开始的几天后,我就开始放飞自我。

吃饭前,喜欢先闻一下。

夹个菜先闻一闻,好闻那我就吃,不好闻,那就先尝尝。

爷爷奶奶老是说,吃饭不可以这样,太不礼貌了,可我觉得,这才是对食物的尊重!

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依旧保持着这个习惯,只不过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可能真的随随便便就这样做,特别是别人下厨的时候。

大爹也很开心,开心我们喜欢她的菜。

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酸辣土豆片,青椒肉丝,木耳乌鸡汤,清蒸鲈鱼,红烧鲤鱼,排骨汤,咸鸭蛋,韭菜鸡蛋……

没事数不胜数。

我也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它们的味道。

大概是6点左右,太阳刚沉下山头,住在鱼塘边的我们每到夜晚,都可以听取蛙声一片!

远远的,大爹叫我们吃饭的声音传来。

我们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洗过了有点脏兮兮的小手,坐在了简易至极的饭桌前。

现在想想,都不由的流出了口水。

空气里传来了米饭的香味,想来应该是我之前煮的饭已经好了。

那时候小小的我吸动着鼻翼,贪婪的嗅着空气里的香味!

我和小表弟乘好饭乖乖的坐在桌子上,等还有洗手的大爹过来。

“好了,吃饭吧!”

在我的印象里,大爹的脸颊上,永久都有着两抹腮红,微卷的长发,淡淡的眼线和万年不变的桂花味香水,现在想来,也是好看极了!

不知不觉间,我又吃的心满意足了,开始放飞自我,礼仪礼貌全都抛之脑后。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大爹看了看我。

“嗯,一淳还是蛮有家教的,吃饭没有吧唧嘴巴。”

轰!

我整个人瞬间感觉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人也一样,心里永远都有着那么一个位置,不希望别人去触碰!去践踏!

我知道她的意思,那时候的我,只是小,并不是傻。

这么明显的话里有话,我还是听的出来的。

怎么,说我没家教?可能吃饭吧唧嘴确实不礼貌,但那还不是因为好吃?

你可以说我蠢说我笨,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你说我没家教!

我端着碗没有继续吃,只是看着手里快要见底的米饭,和桌子上还没吃多少的饭菜。

呸!

我爷爷奶奶教我的可多了!只是我没表现出来而已,你凭什么说我没家教?

楞了一下,我便继续吃饭。

没吃多少,草草的吃完了这碗饭,没有去添,我便一个人先出去了。

我忘了我去了哪儿,反正没过多久小表弟就来了……

自那以后,我吃饭再也没有吧唧过嘴,我很反感别人吧唧嘴,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恶心。

既然这次是我的问题,我确实吧唧嘴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我走还不行么?

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你第二次逮到我的机会。

绝对不会!

因为我不想再因为任何事情,让别人说我没家教没教养。

我不想给我爷爷奶奶在这种事情方面丢人。

可是我现在的女朋友也吧唧嘴。

很严重的那种。

我和她一起吃饭,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一点恶心。

我有给她说过,让她不要这样,注意一点形象。

可没有用,她说她有注意,已经没有发出声音了啊!?

后来……算了,不说也罢!

碗是不用我们洗的。

每次做饭,其实也只是让我时不时摘个菜,剥个大蒜,刮个土豆而已。

只不过,每次的量,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每天下午做完作业其实也就没啥事可以做了,无所事事的我们,也不敢在这里跑上蹦下的。

所以其实我们除了去摸鱼,也真的没啥事可以做。

刚开始呢,我们还大胆一点,敢跑去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后来呢,也就没啥兴趣了,至于为啥……

我上面有说过吧,其实我大爹家的户型,是一个大大的1字。

尤其是客厅,大概有两个房间的大小。

地面铺满了瓷砖,头顶挂着霓虹灯和闪光炮。

门在这头,电视机在最里面的墙上,规规矩矩的放在正中央。

房子中间没有桌子,只是靠着两边的墙摆着两排椅子,和两把沙发。

最开始的我们猖狂的很,直接就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这个家的两个主人却被我们俩挤的只能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坐了那么多年的椅子,沙发是真的舒服。

只可惜,电视是侧着放的,我们看电视还要侧过脑袋去看,怪别扭的。

大爹家的电视频道也不多,特别是放动画片的,居然只有一个少儿频道。

而少儿频道播放的动画片又不都是我爱看的。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播的全是什么机车拯救世界,遥控飞机惩戒坏人。

啊呸!对于半大不小的我来说,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一群小孩子玩个遥控飞机,居然就能拯救世界的东西,而且你还不读书!天天玩,还谈恋爱!

所以说,每天除了去看一眼猪猪侠之类的,也就没啥乐趣了。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转校的第一个星期。

等我们回家一趟后再次来到这里时,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不允许随便进入客厅,不允许坐沙发,沙发要留给大爹和大姑爷,不允许随便换电视节目,遥控板只能在他们手里。

其实我也想反对。

可是想起爷爷的话,又觉得还可以忍受,也没啥过分的。

毕竟,这是别人家,不是我家!

俗话说得好嘛,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从此以后,客厅我们去的很少了。

因为去了也看不到我们爱看的节目,那还有什么必要去呢?

也还好,电视机的遥控板,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姑爷的手里,大姑爷是一个退伍军人,看的一些节目,对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也还算是挺有吸引力的。

只不过这位大姑爷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想来,那两年半里,与他交流的时间,其实特别少。

有幸有一次大爹参加学校组织的培训,到外地去了大概3天,那时候家里没人做饭,就只得大姑爷上阵。

全程没让我们插手,还是老时间,厨房那边传开了开饭的声音。

我们隔着老远,就已经闻到了香味。

果然,大姑爷没让我们失望,虽然饭菜品相不咋滴,也属于大锅饭的那种,可味道,说个公道话,可着实比大爹做的要好吃!

也是那几天。大姑爷难得对我们漏出了和悦的神色。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饭菜那么香,全是因为都是口味较重,大姑爷也舍得放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