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宇昊和韩飞在新乡北边的山坡上坐着,两人看着新乡的街道和房屋。
韩飞吹着口哨,道:“诶,老大,要不咱们也回去吧?你说呢?”
“你说刚才那个女的说的是真的吗?”端木宇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
“什么?”韩飞装作没听见。
端木宇昊把手里拧着的草叶使劲掰碎,扔到地上,斜睨着他,道:“你不会是装作没听见刚才那个女的说的吧?她会不会真的去夜总会那种地方?”
韩飞抿着嘴唇,道:“你了解她吗?你要是了解她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端木宇昊瞪他一眼,又拧了几片草叶,掰碎扔地上,起身,朝山下走去。
韩飞嘴里嚼着口香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也跟着朝山下走去。
别墅地下那间小黑屋里,安静墨站在地上,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三个女的,其中有一个岁数最小,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她正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抱着双腿,两眼无神,这个年龄不正是应该上大学的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床旁的架子上似乎还有吊针,还有人打点滴?安静墨很好奇,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昨天晚上自己陪酒喝的有点断片了,应该有2000多块钱,一杯200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有点记不清了,粗略计算有十多杯,钱呢?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里的兜,里面鼓鼓囊囊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她有些记不起来。管它呢,有钱在,妈妈在医院的医药费就有了着落,转念一想,自己不能在这待着呀,得出去,她试着推了推门,这门结实得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正当她思考着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外面唤她的假名字,她就贴在门上听,未敢吱声。
黑衣人在废物堆里,盯着他刚挖出来的那扇门的空洞处发呆,直勾勾地盯着看,可是他的脑子却一刻都没停过。
地下黑得很,有人来送三餐,接近中午的时候,结实的门一阵开锁声,黑衣人猫腰在废物堆旁盯着门口的动静。
那个坡脚的老头手里依旧拎着一个筐,他笨拙地来到那个神秘的房间前,用钥匙打开门,拎起筐放进屋内,他正要拿起屋内的筐出去的时候,黑衣人快速闪身过来,把他推倒在屋里地上,说时迟那时快,他扯过一块不知是毛巾还是抹布的东西塞进老头的嘴里,一个老年手机掉在地上,黑衣人捡起来看了看,揣进自己的兜里。
黑衣人朝房间里看了看,他扯下床单,把老头绑在床上,几个女孩和女人吓的抱成团,蜷缩在角落里,连惊叫都忘了。
黑衣人拉起安静墨的手腕朝外跑,安静墨往后退着,伸出了手,到了门口,安静墨使劲拽着门框不肯跟他走。
黑衣人朝后面看了一下,道:“走,都跟我走。”
三个吓傻的女人似乎才从梦里醒过来,慌里慌张地朝门口奔去。
黑衣人拉着安静墨朝自己开的那扇不结实的门冲去,看到几个女人朝那扇结实的门扑去,他转身又把她们几个拉回来,那几个女人都懵了。
他把那几个女人推过了那扇不结实的门,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返身回到那间神秘的房间里,老头大睁着眼睛,嘴里呜呜呜地叫着,脑袋还使劲磕着床栏杆,脚踢着床板,黑衣人又拽下一个床单,绑住他的双脚,才用老头身上的钥匙,锁了房间的门。
黑衣人把几个女人推到车上,他上了驾驶室,伸手一摸,别说,钥匙居然在,太好了。
轰着了火,挂上倒挡,冲出了车库的门,那个门也不是什么结实的材料,一冲就变形,再冲就七零八碎了。
安静墨在车子副驾驶的位置,她盯着黑衣人的脸看,他带着面具,根本就分辨不出长什么样子。
那是一辆面包车,在空旷的野外疾驰。
不一会儿,后面跟上来一辆皮卡,皮卡的车斗里几个彪形大汉都戴着墨镜。
黑衣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皮卡,皮卡在快速地靠近他。
前面是一个弯道,黑衣人拐过去后,看不见后面的皮卡,他对后面的女人说道:“下车,到旁边的林子里避一避,快!”
几个女人一动不动,黑衣人恼怒道:“你们是不是还想回到别墅里去?”
安静墨喊道:“为什么要让她们下车,那样岂不是很危险。”
黑衣人冷冷道:“你懂个屁,下车,到树林里,后面的车只会跟着我,不会去找你们,你们先躲起来。”
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岁数大一点的,点了点头。
待三个女人下了车,黑衣人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安静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紧贴在靠椅上。
皮卡在后面像疯了一样追赶着他,根本就没注意他把那几个女人放下了车。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两边的草丛覆盖着白雪,黑衣人一点都不减速,一路冲了下去。他把油门踩到最大,自己迅速地抬腿缩身,身体就挤到了副驾驶位子上,打开车门,还没等安静墨反应过来,他就抱着安静墨从车子里跳了出去。
二人跳到盖着积雪的草丛里,打了几个滚,安静墨的羽绒服被树枝都挂坏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紧紧抱着黑衣人,到了路边的坡下,安静墨砸在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垫底,被安静墨这么一砸,整个人鼓着气承受着她的重量。
再看那辆车子,冲下了坡,一头扎进路边的积雪里。
皮卡紧紧跟在后面,也差一点杵进雪里,车上几个人下车,查看那辆扎进雪里面包,才发现车里没人。
此时,黑衣人拉着安静墨朝城里的小路跑去。
在这野外,信号太弱了,黑衣人边跑边拨打着110,打了好几次都没说完,这破手机,虽说是老年机,也比没有强,自己的智能手机早就没电了。
安静墨被接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那个黑衣人在警车出现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他走的时候,腿还是一拐一瘸的。
第二天,《江城晨报》上有一则醒目的大标题:《我市捣毁一家捐卵地下黑场所》。没有人注意到,街边,一个报摊旁,一个捡破烂的人捡起别人扔的报纸认真地看着。
安静墨在医院里,给自己的妈妈削了一个苹果递了过去,安妈妈接过苹果,拉过她的手,看着,上面有几道子昨天跳车后划伤的痕迹。
“这是怎么弄的?”安妈妈心疼地问道。
“没什么?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拉锁划的,不碍事。”安静墨赶忙抽回自己的手,面带微笑说着,她不想让妈妈知道,也不想让妈妈为她担心。
“默默,妈妈有个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安妈妈把苹果放到桌上说道。
“妈,什么事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安静墨心里猜测着,嘴上问道。
“妈妈想早点出院,回家也能照顾你的生活。”安妈妈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可不行,医生说了,您的伤口要愈合好了才能出院,再等等,过几天好利索了,我来接您出院。”安静墨安慰着妈妈。
“我知道,我这一段用了不少钱,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安妈妈确实不知道是她的女儿在给她交费用,交的不及时的时候安静墨会求医生不要赶她的妈妈出院。
“哎呀!妈,我不是说了吗?您的费用有鞭炮厂的赔偿款呢,他们给您交的。”安静墨撒着善意的谎言。
“不,你不用骗我,那个厂子已经黄了,老板已经跑路了,只给了我几千块,后来就没影了。钱到底是哪里来的?”安妈妈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上午有人来看过她,告诉她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