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墨从郑老师的办公室回到教室,没一会儿,放学的铃声就响了。
安静墨收拾好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她不想回家,她想去镜湖走走,这几天的事情,她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来,也想看看初冬镜湖的样子。
在校门口,她看到金淼站在树下,于是,她随着人流绕开金淼,独自一人朝镜湖骑去,端木宇昊远远地看着她,他思索了一下,跟了上去。
初二的几个调皮的男生看到安静墨长发在风中飞舞,不禁起哄喊道:“噢噢噢,美女怎么自己骑的这么快啊?”安静墨送给他们一个白眼,消失在嘲笑声中。
初冬的镜湖,残叶散寒潮,冰影宿湖光,湖面上结着薄薄的冰片,晶莹剔透,被冰雪围成一圈的湖心还没结冰,黑白分明,远看好似一个镶着银边的盘子,傍晚的时候这个盘子在夕阳的照射下忽闪忽闪着放着光芒。
安静墨就站在桥上,远远地看着湖面,这个季节不能下湖里走,冰还没结实,很危险。
她的长发在冷风中飞舞着,端木宇昊就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这个高傲的女孩、迷一样的女孩、冷若冰霜一样的女孩……他心里想着合适的词形容她。
安静墨低头用脚在地上划拉着积雪,她发现端木宇昊站在远处。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安静墨朝端木宇昊大声说道。
端木宇昊推着车子走过来,身子斜倚着车子横梁,道:“哦,这么巧?”他装作刚到这里的样子,说道。
“哼!你装什么?跟我半天了吧?”安静墨乜斜着他,说道。
“没,我就是也想出来散散心,学习任务太重了,我也缓解一下压力。”端木宇昊在心里都被自己的理由逗乐了。
“学习……像你们这样的尖子生,老师是不允许你们落后的,别说老师,就是你们的父母一听说成绩下降都吓的要死。”安静墨看着远方悠悠地说道。
说来也奇怪,端木宇昊惊讶于她的看法,确实是这样。
“所以,你们就像拉满弓的弦,一刻也不能停歇,就怕……有一天……”安静墨沉思着没有往下说。
端木宇昊接道:“有一天弦断了,再也接不上。”他就拄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冰湖。
安静墨扭头白他一眼,这话她可不想说出来的,想不到他自己说了,呸呸呸!听着有些不吉利。
安静墨朝冰湖上走去。
端木宇昊在后面喊道:“诶,那里不能去,危险!”没等他话音结束,安静墨的脚已经踏上了冰面。
她就肆意地踩着脚下冻着冰碴的冰,那些冰发出尖利的咔嚓咔嚓声音,端木宇昊几步追了过来,喊道:“安静墨,你别往深水那边去,这冰还没冻结实……”咔嚓一声,安静墨一只脚已经掉到冰里,端木宇昊喊道:“你别乱动……”
安静墨手舞足蹈地想脱离开那片薄冰,可是另一只脚下的冰也裂开了缝,端木宇昊脱下外衣朝她扔过去,自己抓住另一端,可惜,还差一点,安静墨才能够到,她用力的时候,另一只脚也掉了下去。
端木宇昊朝岸边跑去,他折了一根大的树枝,朝安静墨递过去。
傍晚的镜湖安静得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端木宇昊费力地往外拉着水里的安静墨,她面前的冰踏上一块,一块就断进了水里,好不容易踩上去一块,终于没有裂开,安静墨爬上冰面,她的鞋子都湿透了,棉裤上都是冰碴,冷的她浑身发抖。
端木宇昊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把自己的棉袄给她披上,拉着她向岸边蹒跚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个放学的时候起哄的男孩也呼拉拉地来到这里,刚好看见端木宇昊扶着安静墨上了岸,为首的一个高个子,穿着一双李宁运动鞋的男生,朝他们喊道:“诶,下面好玩吗?怎么都湿了?”安静墨虽说心里冷的难受,还是狠狠地抛给了那个男生一个卫生球。
端木宇昊也不管那些个男生冷嘲热讽,他骑上自行车,驮着安静墨朝市里奔去。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下课,总有人聚集在初二四班的走廊里,朝教室里探头探脑。申笑涵从外面回来,递给座位上的安静墨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安静墨问她那个给她纸条的人长什么样,听了申笑涵的回答,她猜到应该是金淼让人给自己稍的纸条,申笑涵看着她把字条随手扔进了垃圾筐。
中午是学生神经最放松的时刻,一上午紧张的课程终于结束了,可以去食堂吃点午餐,初二四班到的时候,食堂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安静墨找了一个角落匆匆吃完了午饭,回到教室,今天她哪里都不想去,枫树林那就别提了,靠在墙角里,她翻开好几天都没看的《红楼梦》如痴如醉地读了起来。
后门的玻璃上闪动着的小脑袋瓜子她根本就没看见,不一会儿,一个男生进来了,坐在她对面,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半天,她一扭头吓了一跳,这是谁?怎么这样看着自己?
她瞪了那个男生一眼,那个男生嘻嘻一笑,道:“诶,妮儿,交个朋友呗?”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安静墨冷冷道。
男生嘻嘻笑道:“妮儿,你可真是健忘,昨晚在湖边……你忘了?”男生说着还交替踢着两脚。
安静墨看清了那双李宁运动鞋,他想起来了,是他!他好像是初二六班的,叫什么不清楚,就是昨天在湖边带头嘲笑她的那个男生,想到这里,她高声道:“你走错班级了,我不交男生。”
运动鞋男嘻嘻笑着,道:“妮儿,你可真漂亮,怎么会不交男生?那昨天那个是……”说着他还朝安静墨伸过手来,想触碰她的下巴。
安静墨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一个人冲了进来,抓起运动鞋男的衣服领子就往外扯,一把把他按在走廊的墙壁上,扼着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金淼问运动鞋男。
“关你屁事!你松开我!”运动鞋男厉声道。
这时,吃完饭,陆陆续续回来了好多学生,都围着两个人看。
安静墨冲出班级,推着金淼,道:“你干什么?”
运动鞋男趁机朝金淼的腿上踢去,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金淼一闪身,把他一扯,后面的同学一躲,运动鞋男被摔在地上,金淼骑了上去,道:“我告诉你,以后离她远点!”
运动鞋男想挣扎着起身,嘴里骂道:“妈的!你谁啊?敢来教训老子。”
金淼上去就是一个嘴巴,运动鞋男朝他又是抓又是挠,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大家一哄而散。
金淼起身,扑打着身上的灰尘,运动鞋男从地上跳起来,喊道:“你谁?”
“老子初三一班金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你给我等着!”运动鞋男狠狠地撂下一句话。
值周老师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运动鞋男笑着道:“老师,没事,我晕倒了,大伙都围过来看热闹,是他,掐人中救了我。呵呵呵。”
值周老师看着金淼,问道:“是吗?”
金淼站着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值周老师追了两步,喊道:“诶,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运动鞋男趁机朝楼下跑去,值周老师又喊道:“你给我站住,我还没问完呢。”
值周老师回头看了看初二四班的班牌,又探头朝屋里看了看,学生都坐好了,没人下地,她刚要进教室问问情况,上课铃声响了。值周老师也不能打扰人家各科老师上正课,值周老师趴窗户上朝四班教室里看了看走开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林菲菲和白云在老师办公室的走廊里探头探脑,等初三一班班主任出来的时候,两人就走在她后面。
林菲菲道:“诶,中午的事你听说了吗?那个打人的男生好像是初三一班的。”
白云故作惊讶地说道:“我还听说是他们班学习最好的男生呢!为了一个女生……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林菲菲瞥见前面老师的脚步明显放慢,好像侧头听着她们两个的谈话,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开了。
张老师眉头拧成了一团,她疾步朝三楼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