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砰砰砰”地敲着安静墨卧室的门,安静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阵阵敲门声烦死她了,索性她扯过被子把头蒙进被子里,可是那敲门声穿透被子仍传进耳朵里。
她“腾”地坐起身子,把被子朝旁边一扔,怒气冲冲地去开门。
门开处,安静墨长发遮着脸,脸色苍白,怒目注视着表哥,表哥嬉笑着,道:“默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还警察把你送回来的。”
“谁让你去管餐馆老板要钱的?”安静墨近乎是吼出来的声音。
“我要钱?要什么钱?”表哥两手一摊,很无辜的样子。
安静墨鄙夷地看着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午后,人家餐馆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说我说话不算话,又去向他要钱,人家还有你的视频,你别想瞒了。”
“哦,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表哥装出一副很友善的表情说道。
安静墨伸出一只手。
“干什么?”表哥皱着眉头问道。
“把钱给我。”安静墨沉声说道。
表哥嘿嘿笑着,道:“我说表妹,那能有几个钱。”
表哥说着想进安静墨的卧室,安静墨“砰”一下把门关上了,表哥没防备她,头被门磕的鼓了个大包,衣角也被门夹住了,他整个人贴在门上,动弹不得。
“我说表妹,你把门开开,我衣服被夹住了。”表哥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门内的安静墨冷笑着,她靠在门后,就是不开门。打心眼里涌出一股厌恶之情,嘴里嘀咕道:“为我好?呸!”
表哥一点一点地往外拉扯着自己的衣角,好不容易拉了出去,衣角都皱皱了,他对着门挥了几拳,愤恨地躺进沙发里。
卧室里的安静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开始恨自己的父母,难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吗?这十多年来,她都想不起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是哪一天,甚至她从未从父母那感受到父爱母爱是什么滋味,只有奶奶陪着她长大,如今奶奶已离她远去,表哥竟然还……这是人干的事?泪从眼角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墨睡着了,睡梦中,似乎有一股烟味冲进鼻孔,她翻了个身,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翕动着鼻翼,确实是烟味,她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一股更浓的烟味冲了进来,呛的她咳嗽了几声。定睛一看,表哥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客厅里烟雾缭绕,安静墨赶忙跑去打开窗户。
“你怎么一大早抽这么多烟?”安静墨开完了窗户,对着沙发上半躺的表哥大声喊道。
表哥乜斜了她一眼,朝茶几上的一沓钱一指,说道:“这钱你拿着,这是我昨天去餐馆老板那要来的,不要白不要。”
安静墨扫了一眼那一沓钱,足有千元。
“什么不要白不要?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去要,我就报警,我昨天都被人家堵在门口了。”安静墨瞪着他说道。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表哥坐直了身子,关切地问道。
“没有。”安静墨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会发生什么。”
表哥拿起茶几上的钱,起身,走到安静墨身旁,拉起她的手,把钱塞进她的手里。
“你没事就好,别的事交给我来做。”表哥吹着口哨,走到阳台上,抻了抻胳膊腿。
安静墨朝他的背影盯了一会,她转身去了卫生间,洗了脸,梳了梳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镜子里的那个女生稚气未脱的脸有些憔悴,虽说长的高大点,但还是个小女孩。
早上的太阳让人浑身充满了朝气,在小区大门口,安静墨碰上了端木宇昊和韩飞,两个人的车子停在一边,正要进小区的大门,看到安静墨出来,韩飞笑着对端木宇昊说道:“我说她没事吧,你看,这不来了。”正说着,安静墨到了二人面前。
端木宇昊打量了一下安静墨,她还是那么沉稳,没有什么变化。
“哦,昨晚,我给你送卷子来了,可是,在你家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端木宇昊看着她说道。
“昨天,我出去了,以后,你不用来了。”安静墨说道,语气里看不出一丝波澜,平静得很。
“什么叫不用来了,老师指定他给你补落下的课。”韩飞说道。
“我说不用来就不用来了。”安静墨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话里透着一股力量,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力量。
“为什么?”端木宇昊面不改色地问道。
“不为什么,前几天,谢谢你。”安静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区大门。
端木宇昊和韩飞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我干啥?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端木宇昊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骑上车子朝学校飞奔而去。
安静墨手里攥着钱,来到了奶奶干活的那家餐馆,一大早上,餐馆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安静墨看见昨天的牛铜铃在吧台后坐着,翘着二郎腿,墨镜拉到额头上,闭目养神。
安静墨“啪”的一下把钱拍到吧台上,牛铜铃睁开了眼睛,乜斜了她一眼。
“这钱是昨天有个人来要的吧,今天我给你送回来了。”安静墨说完,转身要走。
“诶,你给我站住!就这么点,你知道那人要了多少?”牛铜铃站起来厉声道。
“那我不知道,他就给我这么多。”安静墨头也没回,说道。
“诶诶,我说你个小丫头,你想赖掉那些钱是吗?”牛铜铃从吧台后走出来,指着她说道。
“诶,行了,这些钱你拿去用吧,你也别在这瞎嚷嚷。”这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安静墨转身一看,是那家餐馆的老板,显然,这后半句是说给牛铜铃听的。
“不必了。”安静墨撂下一句话就朝门外走去。
牛铜铃追出来,拦住她的去路,说道:“我说妮儿,你这长的怪好看的,要不到我的夜总会来上班,每天赚的可不止这些。可比你在咖啡厅里做陪侍赚的多的多。”牛铜铃嬉笑着说道。
“呸!滚!”安静墨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一甩头,走远了。
“呸!不识抬举!”牛铜铃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瞪了一眼她的背影。
安静墨惹了一肚子气,在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气,谁把这个帖子发到论坛上去的呢?这人有多恨她?可是,自己也未曾得罪过任何人呢。
一进家门,门是开着的,她心里一惊,屋子里站着两个陌生的人,表哥从阳台出来,他身旁还有一个男人,两人正说着什么,表哥一看安静墨,愣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平常。
表哥对几个人说道:“要是你们觉得可以呢,咱们就这么定了。”
女人说道:“你这房子就是小了点,价钱能再低些吗?”
安静墨瞬间明白了,表哥这是想卖掉这个房子。
“谁告诉你们这房子要卖了?”安静墨疯了一样冲上去,质问道。
“诶,你是谁?我们是中介介绍来买房的呀。”女人说道。
表哥在旁边一个劲地使眼色,示意女人别说,女人装做没看见。
“你们给我出去,这房子不卖,他说了不算。”安静墨往外推着几个人。
“你这个小姑娘,你这是……”其中一个男的辩解道,不等他说完,安静墨把他们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安静墨平静地看着表哥。
“我……我……这……”表哥讷讷道。
“你走吧,就当从来没来过。”安静墨声音里冷的像是从万年地下传出来的。
“表妹……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啊……”表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滚!马上!要不我就报警了。”安静墨伸手指着门外,冷声道。
表哥讪讪地拎起自己的胸包,开门出去了。
安静墨好像身体不抽空了一般,靠在门板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