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明心见性,渐入佳境
方痕催动全身真元急赶,当来到青山宗的山脚下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落日城附近,青山宗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经常会有人来拜师学艺或者切磋功法,所以山下设有专门负责接待宾客的弟子。
可此时那些弟子全都不见了踪影,不仅如此,那些供客人休息的凉亭也被人掀去了屋顶。
走近一看,只见在断壁残垣之中赫然有两具外门弟子的尸体。
虽然是外门弟子,但毕竟也是青山宗门徒,宗门怎会任由他们曝尸于此?
方痕搬开压在两具尸体上的石块,只见这两具尸体上并没有致命伤痕,只有嘴唇泛着青紫之色,显然是中毒而亡。
在青山宗的众多仇家之中,也只有巨鼎宗最善于用毒。
方痕对这个老冤家实在是太熟悉了,几年前他的一个师叔云游回宗,结果半路上遭遇了巨鼎宗埋伏,虽然命保住了,但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见人就咬。
这个师叔名叫宇文龙,在青山宗十二个道台境高手中排行第七,本应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但在经此一役之后便彻底废了。
连道台境高手都着了道,巨鼎宗实力可见一斑,幸亏这几年两大宗门之间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伤亡并不算大,否则青山宗就算是能保住宗门,实力也一定会大减。
可看眼下的情形,他们恐怕是倾巢出动了。
青山宗十二个道台境高手中,一人已疯,袁华、袁衷二人破门出宗,云岚外出云游,剩下的几人也不是常年云游,就是不理世俗,如何能应对巨鼎宗的大举进攻?
方痕越想越是着急,也就没有掩埋两具尸体,连忙向山上赶去。
刚刚走出没多远,方痕便看到半山腰上起了一阵浓烟。
浓烟的颜色很诡异,既不是炊烟,也不是烽烟,还隐隐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药草味。
方痕知道这极可能是巨鼎宗用来联络同门的信号,便连忙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而后缓步上山。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前,方痕本不想打草惊蛇,然而通往青山宗的三条要道上全都有着怪烟,无奈之下他只好给自己化了装。
说是化装,其实就是将外套系在腰间,又在脸上涂了一些泥巴而已。
因为巨鼎宗中的人都是苦力出身,积习难改,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装扮,再加上方痕这段时间在元兽山脉饱受风吹日晒,皮肤早就已经变得黝黑,乍看起来跟他们还真没有什么两样。
直到确认没有任何破绽之后,方痕这才低着头向浓烟升起的地方走去。
果然,没走几步他便见到了一座临时搭建的烽火台,此时正有人把整筐整筐的药材倒进火堆里。
而在烽火台的两旁则躺满了打着赤膊的汉子,只见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气力用尽的样子,有的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刚刚经历了厮杀。
见到方痕,马上就有人迎了上来,横着眼打量着他:“兄弟哪个堂口的,我怎么觉得眼生得很呐?”
这人说话的语调很奇怪,不像是落日城之人,再仔细一听,其他人也是操着不同的口音,乱哄哄的就像一个码头上的。
巨鼎宗虽然名为宗门,其实就是一个江湖帮派,里边的人也是来自五湖四海,一共有四大堂口,经常跟青山宗作对的便是其中的青龙门,可听他的口气,似乎其他三大堂口的人都来了。
“兄弟是青龙门落日分舵张大哥的手下。”方痕不急不缓地答道。
这些年青山宗跟巨鼎宗经常有摩擦,双方的底细早已摸透,所以方痕并不担心会露出马脚。
果然那人脸上的敌意消失了大半,随即笑嘻嘻道:“你们青龙门好大的面子啊,竟然把兄弟们从四面八方全都调了过来,等这里的事一了,不知道你们堂主打算怎么犒劳我们?”
方痕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便含糊不清地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青龙门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诸位兄弟,只不过青山宗这块骨头可不太好啃啊,据说他们的宗主已经成功晋升真人境了。”
这话自然是方痕信口胡说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们对青山宗究竟了解多少。
“什么狗屁真人境,我们老早就打探清楚了,前天晚上古原冲击真人境再次失败,元气大伤,否则堂主也不会吩咐我们这些小角色来料理他们了。”
方痕知道多说多错,不想再耽搁下去,赔笑一声就想上山,可那人却根本不让路,而是把一只手伸到了方痕的面前。
“市侩小人!”
方痕暗骂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钱袋递了过去。
这些钱说多不多,但也足够他们在外花天酒地了,可谁知那人看都没看一眼,就将钱袋扔在了地上,语气不善地道:“你们堂主没有告诉你吗?没有腰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准上山,你该不会是个奸细吧?”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挡住了方痕所有退路。
方痕眼睛一扫,便已看透了这些人的修为,大多数都只是武人初期而已,在他面前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一抬手便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打草惊蛇,不利于接下来打探消息。
那人后退了两步,随即招了招手,马上就又过来了几个大汉。
这几个大汉的修为更低,有些人甚至连武人都不算。
方痕伸手入怀,拿出一块腰牌。
这腰牌是他第一天去元兽山脉时在一具白骨旁发现的,他认识这是巨鼎宗的东西,当时也没多想就随手放进了怀里。
不知道对方口中的腰牌是不是指这种,如果不是的话,也就只好硬闯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方痕的脸上却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接过腰牌只看了一眼,那人顿时脸色大变:“原来是上官堂主亲自到了。”
说着他连忙弯腰,双手捧着腰牌递还了回来。
上官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