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的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冷月盈在一片颠簸中醒来时,后颈还残留着酸麻的刺痛。她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檀木椅上,眼前是间布满机关齿轮的石室,墙上绘着诡异的七星海棠图腾。
“王妃醒了?“石山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铁面具折射着幽光,“主上想见见能让定北王动心的女人。“
“你的主上是谁?”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开启。夜风裹挟着血腥气灌入密室,冷月盈瞳孔骤缩——庭院里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黑衣尸体,月光将立在尸堆中的玄衣人影拉得极长。那人腰间玉佩浸满血水,却掩不住正中那个“锐“字。
“肖锐?是你吗?”
男人缓缓转身,素日温润的眉眼此刻凝着森然寒意。他手中软剑还在滴血,衣摆却纤尘不染,仿佛月下修罗踏血而来。冷月盈从未见过这样的肖锐。
“放了她。“剑尖指向石山喉间,声音冷得能结冰碴。
石山突然狂笑:“都说定北王是个只会吟风弄月的病秧子,原来...“话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头——三枚透骨钉不知何时已没入心口。
冷月盈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揽进带着龙涎香气的怀抱。肖锐指尖翻飞间,她腕上牛筋绳寸寸断裂。“闭眼。“温热手掌覆上她眼帘的刹那,耳边响起利器破空之声。
再睁眼时,满室死寂。石山的尸体旁落着半块青铜腰牌,上面赫然刻着东宫印记。
“怕吗?“肖锐忽然问。他垂眸拭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方才的杀伐之气已敛去大半。
他怕吓着她。
冷月盈盯着他手腕内侧那道狰狞旧疤,突然想起新婚夜无意瞥见的伤痕。原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这个男人竟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更怕你继续装傻。“她扯下他束发的玉簪,青丝如瀑散落肩头,“说吧,江湖排名前十的石山怎么成了太子死士?你又是第几?“
肖锐眼底闪过惊诧,旋即化作一声苦笑。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猛地将人按在怀里,几个起落便隐入假山后的密道。冷月盈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忽然闻到淡淡的金疮药味。
“你受伤了?“她摸到他后背黏腻的温热。
“无妨。“肖锐扣紧她想要查看的手,在黑暗里摸索机关。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道黑影从天而降,为首之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弯刀映出诡异蓝芒。冷月盈注意到他拇指上的黑玉扳指——这分明是皇室暗卫统领的标记。
“王爷好身手。“面具人嗓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可惜今晚,您和王妃只能留一个。“
肖锐突然笑了。他将冷月盈推向身后石壁,剑锋在掌心划出血线:“血影卫听令——“鲜血滴落剑身的刹那,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每个人左腕都系着赤色丝绦。
冷月盈望着瞬间逆转的战局,终于明白那些深夜出入书房的“商贾“究竟是何人。她攥紧袖中偷藏的透骨钉,那是方才肖锐抱她时悄悄塞进来的。
“没事了,别怕。”男生安慰到,像轻轻抚慰一只小猫。
看来这个世界原比她想象的要更为复杂,但是此刻在他怀里,竟然变得如此心安。
或许是因为太过虚弱,或许是收到了惊吓,冷月盈又默默的昏睡过去了。
“回府。”男人带低沉却具有压迫感的声音,命令着他的暗卫。
看着怀里的女人睡的安稳,但是眼里却闪过一丝恨意。他一定要让伤害她的那个人付出代价。
作罢,他两只手搂上她的纤纤细腰,她的头就埋在他的肩上,软糯的身体,轻柔的呼吸。
该死的女人,此时定北王快要失去了自我,他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这一刻他疯狂着迷。但是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走,咱们回府了。”